“陈大人您可算回来了!这段时间我可想死您了!”
毛发一如既往的像条狗,蹲在地上像个仆人一样帮陈诚锤着脚。
陈诚本来就是把他当条狗养,也懒得纠正他什么。
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陈诚轻声说道。
“来我府上也有一段时间了,你看到陆为民他们已经为官,有没有羡慕的想法?”
说不羡慕是假的,同届进士,毛发现在半点官职没有,出门更是身无分文。
而陆为民则是意气风发,出门有人开道,上马有人搀扶。
“大人我不急,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小的明白厚积薄发,只要小人一直侍奉大人,那大人必然不会亏待小人!”
虽说毛发活像条狗,但也有像条狗一样的自觉性。
陈诚本想抚摸他的脑袋,但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明日早朝后,我便是尚书省右相,我有个活要派给你!等着我吧,明天下午我回来,就告诉你要做什么!”
毛发猛地跪在地上。
“小人定当不负大人使命!”
翌日清晨。
崭新的官服着身,陈诚就像是诗书和壁画中走出来的人物。
丹阳看得竟然是有些感动。
慢慢抬起手来伸向陈诚,在就要触碰到陈诚的时候,丹阳赶紧将手收了回来。
“你,你,你已经是右相,行事得掌握体统,否则容易被人落下话柄!”
“高处不胜寒,以后你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!”
这些话从丹阳嘴里说出来,陈诚倒是有些始料未及。
温柔抓住其小手,感觉到后者身子微微一颤。
陈诚故意压低了嗓音。
“你还是公主呢,你有注意过体统吗?”
小脸慢慢泛红,丹阳甚至不敢直视陈诚。
将脸转到一边,丹阳小声的说:“咱们的处境不一样啊!我贵为公主,没人敢说我什么,可你这个位置,就是所有人都想要攻击和扳倒的对象!”
“你,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
陈诚能预料到丹阳会说什么,不过并未率先开口打断她的言语,就只是微微点头,随后静静的看着她。
“答应我,一旦遇到特别危险的事情,一定要明哲保身,千万不要深入调查,更不要一身涉险!”
明哲保身,不要以身涉险。
这几个字绝对是林相的为官之道。
陈诚没有看不起,也没有贬低林相的意思。
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为官之道,才让大梁官场出现了如此之多根本清除不掉的顽疾。
就算陈诚想要明哲保身,估计皇帝都会将他推到最前面的火场里面。
只因为他的身份就是来救火的。
不过这些话陈诚并不打算说出来。
感情又不是打游戏,任何话都需要整个输赢的话,这种人往往最后都是满盘皆输。
微微点头,陈诚笑着说:“我答应你,遇到危险,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!”
此刻就是表演语言艺术的时刻。
只是答应了遇到危险要保护好自己,陈诚可没答应遇到危险要退却。
丹阳感动的看向陈诚,满眼泛着星辰,千言万语最终回城了三个字:“出发吧!”
一步一步踏上皇宫的台阶。
有人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,但却未能走到尽头。
也有人在这上面短暂的停留过,但在历史书上,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这台阶修的有些奇怪,每一脚落下都让人感觉有些轻飘飘的。
即使脚步再稳,隐约还是会有一种随时都会摔倒的感觉。
“姐夫,恭喜你啊!”
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裕亲王快步追了上来。
“姐夫还是这么显眼,一眼就看到你了!”裕亲王嘿嘿傻笑着。
陈诚往左右和身后看了看,他的显眼倒不是主动原因,而是大部分官员都故意躲着他。
而支持他的那些武将,走的又不是这条路。
无奈一笑,陈诚轻声问:“今早上怎么没来我府上?跑去干什么了?”
“昨晚研究你给我的那箱子,睡过头了,刚刚起床都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赶来了!”说话间裕亲王还伸了个懒腰。
从他那浓厚的黑眼圈不难看出,他的确是没有说谎。
陈诚微微点头,继续朝着台阶的顶端走去。
随着钟声响起,一众原本还睡眼朦脓的官员,顿时间全部清醒了过来。
可能是太多年没有过大的官员变动,甚至连进殿的太监指引都没有了。
以至于陈诚跟着一众官员入殿,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。
只有他跟在裕亲王身边,不知道往哪儿站。
等到站定位置后,裕亲王还轻声问了一句:“姐夫你站我身边干嘛?”
“我僭越了吗?”陈诚小声问。
裕亲王连忙摇头。
“再往前一步,看到那只拿着书本的神兽没有,你站在那块地砖上面!”
陈诚顺着裕亲王手指的方向看去,前面地砖果然有一块上面雕刻着一只拿着书本的神兽。
林相告老,他即将成为右相,所以带领丞相之职,自然也得站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。
陈诚倒是也不客气,往前两步站在了地砖上。
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些发寒。
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龙椅,但却看不到身后一众官员。
就如同他的处境一样,根本不知道身后有多少的危险。
与此同时,太监一声高呼:“上朝!”
那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身影,与正门大殿外步入,两旁官员纷纷躬身行礼。
陈诚也跟着躬下了身子。
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皇帝的下半身从面前经过,不过好在也算是能看到。
随着皇帝坐上龙椅,低沉雄厚的声音传了下来。
“今日早朝,共有两件要事要进行商议,诸位可在朕发言之前将想说的事情一一禀报,可有要事要奏啊?”
官员们死一般的沉默着。
他们肯定都有事情要奏,可在这个关头,却又没人敢开口。
胡昌海一个劲朝着礼部尚书试着眼色。
但后者就像是没看到一样,甚至还把脸转到了一边。
眼看着礼部尚书不搭理他。
胡昌海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“不过刚过加冠之年,如何能当宰相重任啊!”